你是否有这样的疑问?
科学、宗教和迷信三者间到底该如何看待?
科学与宗教互相矛盾吗?
宗教是一种迷信吗?
……
其实,科学、宗教和迷信具有非常深刻地现实的意义。在中国社会中,对科学、宗教和迷信有很多的讨论和争议。那么,20世纪初期的中国知识分子是如何看待科学、宗教和迷信的呢?
近日,黄克武老师在网络分享了一场学术讲座,题为《二十世纪初期中国知识分子对科学、宗教与迷信的再思考:以严复和梁启超为例》,从对严复和梁启超的思想入手,带着大家回到二十世纪初期,查看当时的中国知识分子是如何看待科学、宗教和迷信的。
从“世俗化”的概念入手
黄克武老师提出想要了解本次讲座的内容,首先要从 “世俗化”的概念开始说起,如果以“世俗化”来形容近代中国的发展,这可以说是一个“科学”兴起而“经学”衰弱的时代。
“科学作为中国近代的核心概念并不是单独存在的,”黄老师说:“如果想要了解科学,需要了解一推相关的概念,至少与宗教、迷信等相互界定的概念一起思考,形成一个概念丛。”
他认为近代中国有2条改革思路,一条思路主张彻底改变,如谭嗣同、胡适、陈独秀等人的主张;另一条思路主张“调适思想”,以严复、梁启超的主张为主。这两思路不只是目标和方法的不同,更是系统性的差异。
而世俗化的定义是,在科学理性的引导下,人类逐渐消除宗教信仰进入一个以理性主导的科学时代。世俗化的观念与相应的正直发展理论,源于18世纪西方启蒙运动的“科学主义”,自由、平等与科学研究的进步是绝对价值与现代国家主义的出现相符合,世俗化的政治理论也可以说是一种激烈的“反传统思想”。
世俗化的政治哲学是当代美国自由主义与实用主义的核心观念。罗蒂认为人们不禁应该放弃基督教,也要放弃苏格拉底的人文主义,并秉持功利主义的宇宙观,对他而言,宇宙只是为了实现人类的目的而存在的环境,不具有道德的意涵。这也是世俗化带来的新宗教观,与马克思主义者无神论相配合,即将宗教视为人们精神上的鸦片。
“所以,”黄老师总结道:“从世俗化概念来看近代中国,我们可以说中国近代的历程视为追求西方民主与科学的过程,世俗化代表了一个普遍历史的进程。”
近代中国应该努力的方向是以理性扫除蒙昧,朝向现代化。此一理念即称“五四话语”:在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凝聚为对“德先生”民主和“赛先生”科学的追求。赛先生具有科学主义(唯科学主义、科学万能主义)的特色。
严复和梁启超一方面肯定民主与科学为中国所需,另一方面也肯定儒释道的精神价值,目标是为了追求中西合璧,成为新儒家的先驱。他们都反对五四、反对传统主义、科学主义。
严复开始把新的宇宙观、新的知识体系介绍到中国;而梁启超受严复的影响,提出根据经验的事实,分析综合,求出一个近真的公例以推论同类事物,这种学问叫做科学。
严复与《天演论》
中国近代科学宇宙观的确是在严复翻译《天演论》之后慢慢建立而来的,核心问题是严复所翻译的《天演论》中的“天”到底是什么意义,到底是西方现代科学意义下的“自然”还是中国思想中作为价值来源的“天”?
黄老师认为《天演论》中“天”的模糊性是本书吸引读者的原因。严复其实了解这一议题的复杂性,并在《群学肄言》按语中讲了天的歧义有4种:“以神理言之上帝,以形下言之苍昊。至于无所为坐而有因果之形气,虽有因果而不可得言适偶,西文各有异字,而中国常语皆谓之天。如此书天意,天字则第一义也;天演,天字则第三义也。”
那么,到底“形气”是什么?经过中文、英文等多方查考资料,黄老师觉得严复所理解的形气是物质性的、形下的、所以然,物理,但也包括人。严复从此角度来了解天演,并透过《易经》、宋明理学、佛法来介绍天演论。
物理的所以然与人道的当然,有了一个新的连结。天没有道德性,却衍生出道德原则,新天道。
严复与梁启超对科学、宗教、迷信的思考
严复从斯宾塞不可知论角度来论证灵学之价值,更增加了灵学所具有的科学性,并重新定义了科学、宗教与迷信这三者。他提出宗教与科学不相矛盾,科学无法解释之处,即是宗教所以产生之处;科学、宗教两者则与迷信相互矛盾,科学逐渐发展的时候,迷信会逐渐消失;人避免陷入最下乘法、一概不信的物质主义。他以此反对西方科学主义式的无神论、唯物主义。
严复的这一观点在知识界有很多支持者,其中梁启超是与严复观点最为接近的一位。
梁启超认为人类的知识除了物质性的、实证性质的科学知识之外,也包括非科学的、处理精神与人生观方面议题的知识。他所谓超科学的部分,意指“归纳法研究不出”、 “不受因果律支配”,包括由情感而来的爱与美,以及宗教信仰等具有神秘性格的生活经验。梁启超同时还提出了智信与迷信的区别,他认为佛教是智信。
梁启超认为与追求觉悟、智慧、自力相矛盾者都是迷信,同时“倘若有人利用一种信仰的招牌来达特别种的目的”,这也不能算是信仰。
回看中国近代2条改革思路,它们不仅是手段、目标、政治主张等有所不同,也牵涉到对宗教、迷信等不同的看法。
黄老师分析道:“五四启蒙论述主张科学与宗教、迷信二分法,将灵学划入定义明确的迷信范畴,甚至他们觉得所有的宗教都是迷信。而反五四启蒙论述主要以严复、梁启超为代表。他们为人科学在追求真理、扫除迷信方面虽有价值,但是科学有它的限度,而宗教有它的价值,‘宗教起点,即在科学尽处’。这样一来,科学、宗教、迷信三者没有固定的范畴,而是在一个动态辩证的过程中相互厘清、彼此界定。科学可以扫除迷信,但是和宗教不会有根本性的矛盾和冲突。”
最后,黄老师表示中国世俗化的过程是一个非常长远的过程,虽然有严复、梁启超等人的努力,但是科学、宗教、迷信三者间复杂的关系到今天还没有办法完全的理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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